“咯吱,喀吱……”咀嚼……咀嚼……巨大的老鼠吞咽着食物,“喀吱……喀吱……”
肮脏的,令人作呕的老鼠贪婪地吃着。用顿挫的爪子划开,用尖锐的牙齿切割,咀嚼,溅射出汁水和碎屑。
仿佛是注意到了目光,巨大老鼠回过头,胡须不停地摇摆着,咧开漆黑的嘴,仿佛人类一样地笑了。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你的愿望,这就是你的诉求。那么你的怨恨已经解除。”
西苑疗养院是一座位处郊区的精神病院兼疗养地。
上次的致幻剂事件中,由于被强喂了太多的鲜红茉莉,波静璇的肉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性损伤,现在这在这里疗养中。
从一大早和光就处于莫名其妙地就不高兴的状态,“去吧去吧,哥哥那么爱去,索性就死在那里吧。”再怎么说,对亲哥哥说去死真是太过分了,这就是叛逆期?在这样的骂声中,我离开家。
差不多行驶了两个小时的山路,公交车才到达站点。而距目的地还有走半个小时左右的山路。疗养院就处于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。
沿着坡道上行,转过弯道。远处,呈现出气派的正门,绿草茵茵的草坪之后,是一座透明的钢化玻璃建筑物,这是西苑疗养院的主楼,负责日常接待,医生工作,办公会议的地方,在那之后,隐隐是一座白色的楼,那是病人居住区。虽说地理位置偏僻,但是水电等物质供应一应俱全,羽毛球场,网球场等运动娱乐设施也分列点缀于周围。仅仅从外表上看,与其说是病院,倒不如说是有钱人休闲消夏远离都市生活的场所。
在主办公楼办理完了会客手续,白衣的护士领着我在白色的走廊中行走着。虽然已经来过几次,对大致位置也都熟悉,但是在这里,除了内部人员,严禁任何外来人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四处乱逛。一切的行动都必须依据依据在办理会客手续时获得的日程表执行。
由于康复良好,波静璇已经从中症病房转到了轻症房,环形的大厅采光良好,落地玻璃旁的钢制座椅上,一个身着青色病号服的中年女子看着书,看到我们过来,微笑地招了招了手。二楼一排排开是患者的房间,普通的都是双人房。护士敲了敲门:“波静璇,有人看你来了。”
一声含糊不清的“请进”
打开门,铝合金的窗户半开,风吹开了窗帘,整个病房洁白干净,除了两张病床配上各自的床头柜别无他物。波静璇半坐在床上,此时的她还没留起马尾,齐耳的短发清爽利落。由于久病和鲜红茉莉的影响,脸色显得还很苍白
“那么,现在是2:37,既然预订了与病人一起吃晚饭,晚餐时间是5:00到6:00我在6:30接你去会客留宿房,统一病房和留宿房熄灯时间是9:30。接下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,只是要注意别违反疗养院的规定,如果有什么突**况请随时联系医师。”护士撂下这段话就离开了,看来轻症房比起中症房还是相对宽松。初次来可是全程陪同,完完全全跟着护士大人行事。
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束嫩黄的蕙兰“这不是上次来时插着的么,日子有点长了吧,”我取出花,换了洁净的水,取出新的插花,切面已经提前用火烧焦,“这样大概能多放些日子。”我把插花放入瓶中。
“我不是说不来也没关系么?”波静璇只是静静看着我做这些,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。
“恩,不过还是会很在意啊。”
“滥好人。”波静璇低声骂了一句。
“还有水果,各种各样的,我帮你削?”
“拿来,我又不是断了手。”波静璇夺过苹果,自顾自地销了起来。
“啊啦啦,男朋友来看望了么?”
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,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女士,乌黑的头发挽成发髻。给人一种高贵而又平易近人的感觉。
“不,只是朋友罢了。”
“还真是相当好的朋友呢,特意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。”
“还有别的人么?”传来男人的声音,一个青年男子牵着个小女孩的手走了进来。我不禁眼前一亮,真是引人注目的家庭,男的英俊,女的优雅,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千层连衣裙,配上白色的过膝袜,简直像是个洋娃娃。
“萝莉控。”波静璇狠狠地拧了我的腿。
女性合了下手: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江烟,叫我阿姨或者姐姐都可以哦,这是我先生连挽舟和女儿连馨。”
我突然很期待波静璇叫姐姐或者阿姨的样子,糟糕,有点忍不住想笑了。
波静璇恶狠狠地瞪着我。
还是要我来圆场啊,倒也是,波静璇完全不像是能应付这种过度热情场面的人呢。
“机会难得,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。”江烟提议着。
“我就不了,等下马上要做例行检查。”
我接过话:“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吧。”
“真是了不起的家庭呢,简直就想杂志封面的模范家庭一样。”
走在光线通透的玻璃走廊上,我不禁感慨着。
“杂志封面的模范家庭,就是美满的家庭么?”波静璇歪着头刁难我。
“额,你太阴暗了啦,话说,总感觉你今天火气很大的样子。”
“因为你来了啊。”
“休克……”
正是在这家疗养院里,波静璇一点点地改变着,变得会生气,会调侃,像玻璃和金属般坚硬冰冷的面容,如今也正在被各种情绪染上不同的颜色。
城医生是波静璇的主治医生,据说在精神病患者康复治疗方面非常有建树,虽然没有交谈过几句,但这个医生给人的感觉相当成熟严谨,寥寥的几句对话里,既不会刻意描述病情的严重性,也从不做无依据的乐观猜测。
由于检查过程谢绝任何家属旁观,我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无聊得打发时间,这个地方最让我头疼的便是所有的电子产品都要交给工作人员保管,任何具有摄影,摄像功能的电子器材都严禁带入。虽然我本人不是那种对着手机能玩上半天的家伙,但干坐着确实挺无聊的,诊疗楼内也不允许随意走动。
正在无聊中,波静璇推开门走了出来。
“结果怎么样?”
“普通……大概……很快就能出院了。”
“这样的话要恭喜你了。”
“哼……”
从治疗楼回病房需要走相当一段路,穿着青色病号服的患者三三两两地在一起,或者打球,或者看书,聊天。但都无一例外地相当安静。
我忽然注意到远处熟悉地身影。
对面招了招手,连氏家人向我们走近。
我突然注意江烟的眼角呈现着异样的红色。
“看来,也不是模范家庭哦。”波静璇拉着我的衣角。
晚饭时间我们和连家人一起渡过,虽然波静璇非常明显地表达了不满,但我还是认为和邻居处好关系还是重要的。当然,为此挨了几下重脚都是题外话。
晚餐的菜色非常简单,蔬菜为主,搭配少量肉类。
虽然饭桌上依然是谈笑风生。但是我依然看出了异样之处,完美的妻子,完美的丈夫,完美的女儿,一切完美构成锦绣表象。但是江烟泛红的眼角让我无比在意,就好像箭毒蛙美丽的肤色,这美丽之下却暗含剧烈毒汁。美丽又不详。
黑夜,贪食的巨鼠咀嚼咀嚼,撕裂,咬碎,咽下多汁的碎块。
坚硬修长的胡须不停地摇摆着,咧开漆黑的嘴,仿佛人类一样地笑了。
“所以……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,如果这就是你的诉求。那么你的怨恨已经解除。”
波静璇被深夜的响动声吵醒,月光从半开的床铺撒入,照亮了隔壁的床铺,巨大的黑鼠伏在床上,咀嚼咀嚼,撕裂开美丽的肢体,咬碎温软的内脏,将浸透血液的肉块吞入口中,“喀吱……喀吱……”
仿佛是注意到了目光,巨大老鼠回过头,坚硬修长胡须不停地摇摆着,咧开漆黑的嘴,仿佛人类一样地笑了。
“烦人!”波静璇背转过身,用被子蒙过头,继续陷入恬静的梦境。
早上6:30是护士查房的时间,江烟的尸体,或者说是残块正是在这时被发现,整张洁白的床铺都被鲜血染红。连垫在下面的棉垫都完全变成了腥红色。
让我惊异的时,就算发生了这么残虐的事件,病院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。房间被迅速的封锁,隔壁的病人都全然恍然无觉,青色病号服的患者依然安静,没有任何谈论,也没有任何的骚动。
“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么?有人死了啊。”
“到处传言,会有什么好处么?这里是精神病院,别因为看到轻症患者就以为这里是休闲度假的地方,有用浸湿后变硬的纸巾上吊自杀的抑郁者,也有徒手捏碎自己生殖器的自虐狂。死人早就不稀奇了,扩大影响,造成恐慌又会有什么好处。”波静璇的声音显得那么冰冷。
“你的室友死了,在你身边被杀死了,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么?”
“那么,你的正义感又来了?”
“你真是……不可理喻……”
虽然早就知道波静璇有时是个冷酷的人,却没想到这次的事件,她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。
梧同尘在绿荫小道上走着,病院依旧安静,但是现在,这种安静,只让人阵阵作呕,安静,秩序只是镀金的画皮。贪食的巨鼠在暗夜中吞食着生者的肉体。
路上,一个皮球扑通扑通一路的蹦跳着过来,随后跟来粉色千层裙的小女孩。“大哥哥,皮球。”小女孩依旧欢笑着。
大概,妈妈的死讯还没告诉她吧,毕竟这也太残酷了。
梧同尘将皮球递给小女孩。
“啊,是昨天的大哥哥,大哥哥,一起来玩球吧。”
梧同尘看着女孩纯真的笑靥,强打起精神;“好啊,那我抛过来,连馨接住吧。”
这是,连挽舟走了过来:“小馨,和哥哥玩皮球么,不要太麻烦别人啊。”
女孩歪着头想了想:“那,我就和爸爸一起玩。”
连挽舟的表情有点憔悴。
失去妻子一定让她很心痛吧,梧同尘这样想着,离开了那对父女。直到走远,依然可以看到那对父女在草坪上,互相将皮球抛来抛去,非常地默契。
“还在生我的气?”
中午,我自顾自地去取午饭,波静璇走到我身边。
“有点……”
“你啊,虽然我那时说话有点过分,但是,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去伸张什么正义。”
“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人白白的死去,周围的人还漠不关心。”
“如果只是这样,那么,梧同尘,你真的要了解真相么,哪怕要伤害别人,哪怕事实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波静璇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,“你依然要去找到那些对任何人都没好处的事实么?”
“这样说,你知道了些什么么?”我吃惊地停下。
“本来啊,对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,我完全不想关心,但鉴于你是一个大傻瓜,我就给你一点提示。”波静璇转过头,竖起一根手指,“这里虽然名称是疗养院,但其实就是一个精神病院,住在精神病院里的,又是哪种人呢?”
我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就感受到某种异常,完美的妻子,完美的丈夫,完美的女儿。如杂志封面上的模范家庭,这一切的舞台却是一个病院。
“这次的事件,出现的非日常之物叫做贪鼠,这是一类非常特殊的能力者,一般的能力都已规律的方式存在,而贪鼠却是用附身的新式,贪鼠之人,不光外表,连心智都完全的老鼠化了,可能能力者本身,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贪鼠化。同尘,你知道动物和人类是以怎样的关系存在的么?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从非常久远的时代开始,动物和人类就以某种契约彼此联系着,各种各样的动物,都在时间的筛选中选择了不同的特性去适应人类的社会。比如狗选择的是盲信,猫选择的是叛逆,至于和人类关系最为紧密的动物,老鼠的选择是矛盾。一方面让人类恐惧,与此同时又要获得人类的宠爱。作为黑夜的动物,老鼠在宗教作品里总是被选择与魔鬼,巫婆通行,哪怕是克苏鲁神话,潜伏混沌非常不可名状的声音,是不是也在有意无意间暗示了深夜跑过人们宅邸的老鼠呢?尽管被看成死亡和污秽的使者,但另一方面,长期对抗性的关系,也让老鼠获得了人类的崇敬,强大的生命能力,极端的生存智慧,让老鼠也在某些宗教中被封为神祇,掌握着智慧。所有的动物中,只有老鼠同时占据了黑与白的两端,这意味着矛盾,但是矛盾本身,也代表了公正。”
波静璇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:“虽然只是贪食的污秽老鼠,但是贪鼠却是真正的公正之鼠,绝不会擅自做任何行动。它的出现,必然是顺应了人类的愿望,为了实现人类的祈求。你明白了么?某些事件是日常之下掩藏着的非日常的逻辑,而此次的事件,只是非日常之下的日常罢了。我无法允许非日常的世界去干扰日常,与此相对应的,日常的世界也是我无法改变干涉的。就是这样,那么,你还生我的气么?。”
“你是说,这次的事件,都是普通人类的愿望,是普通人类的需求么?”
“与其让能力者出面,这次可能更需要警察吧。”波静璇冷酷地笑了,“不过,大概是查不出什么东西了。”
毕竟发生了残虐的杀人事件,虽然病院本身看起来波澜不惊,但是所有的访客都被私下通知警察介入前不得擅自离开。
夜里,门外传来了敲门声。
打开门,小女孩捧着一盒拼图。“大哥哥,一起玩么?”
“好啊,你爸爸呢?”
“爸爸说有事要和医生说,让我来找哥哥玩。”
我们坐在地板上,拼着白雪公主的拼图。
“小馨,喜欢爸爸么?”
“非常的喜欢,最喜欢爸爸了。”
“爸爸和妈妈,更喜欢哪一个呢?”
连馨的表情阴沉了下去,拿着拼图的小手悬在半空:“妈妈的话,讨厌。”
“诶,小馨不喜欢妈妈么?”
“妈妈,讨厌,要打我,很可怕啊。”
“是不是因为妈妈要打小馨,才被送到医院来的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……但是,哥哥为什么要问这种事呢?”连馨脸上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表情,“爸爸说,向小馨打听妈妈的事情的都是坏人,哥哥,你是坏人么?”
第二天的下午。
波静璇捧着本书坐在绿荫道旁的长椅上,光线穿过绿树的缝隙,洒落明亮与阴暗,眼前的情景仿佛天鹅饮水。
我在她身旁坐下,远处,连氏父女在草坪上嬉戏。
“召来贪鼠的,是连挽舟么?”
“不是啊。”
“我查了江烟平常服用的药剂,以安定为主,江烟是一个躁狂症患者吧,住院前,有虐待女儿的表现,为此……”
“我说过贪鼠是公正之鼠,公正的人数条件是什么?”
“人数?”
“只听从一人之语,叫做盲信;辗转于对立两人之语,叫做叛逆;只有达到三人以上,用众数压制少数,才称为公正。若是只有连挽舟一人怀着杀死妻子的愿望,那么召来的非日常之物会是信犬而不是贪鼠吧,江烟也一定很想杀死对方,所以召来了裁决公正的贪鼠,而直到某人投了决定性的一票,1+1>1,所以,贪鼠就出现了。”
“投下关键一票的,是连馨?”
“你已经离答案非常接近了,但是也可以说离真相更加遥远。”波静璇合上书,抬起头,“所谓家庭这种东西,不在对抗中相互分裂,就在对抗中彼此妥协,家庭本身,即是一个微型的国会,在微观的议题下进行着平衡对抗,但是有一件事会打破这种绝对平衡,这就是孩子。孩子从诞生的一刻起,家庭对抗的重点就变成争取一方,压制一方,任何两个人结盟都能压倒剩余一方。这个世界上,爱子女胜过爱伴侣的家庭比比皆是哦,孩子的出现,即可能出现三角均势,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形成1+1>1的暴民政权,你小的时候,可有亲戚问过你,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?孩子的投票就在那时开始了。不被孩子认可的一方终将在家庭战争中失势,江烟也只是这种战争的败者罢了。”
“不过,江烟虐待连馨的理由又是什么呢?家庭对抗比比皆是,为什么只有江烟成为躁狂症患者,为什么只有这一家召来了贪鼠?”
“精神病的世界,就要用精神病的理论去解释。”波静璇指着所看的书,彩页插图版的《梦的解析》,“你知道俄底浦斯情结么?”
“那个杀父娶母的故事?”
“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,孩子的潜意识里都有着弑父**的愿望,如果比喻成一种本能,那么孩子的本能就是取代同性家长,成为异性家长的伴侣。你控的那个萝莉,也是个俄狄浦斯哦。江烟恐怕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女儿对于父亲畸形的爱,家庭失势的危机,让她选择用虐待来激烈对抗,不过这也就成为了召来贪鼠的契机,对于那个小姑娘,母亲即是虐待自己的坏人,同时也是占据了父亲的爱的情敌,正是这种怨恨,让她发起了这场投票”波静璇模仿着连馨的神态看着我,“爸爸,你是希望我,还是妈妈被老鼠吃掉呢?”
“咯吱,喀吱……”咀嚼……咀嚼……巨大的老鼠吞咽着食物,“喀吱……喀吱……”
肮脏的,令人作呕的老鼠贪婪地吃着。用顿挫的爪子划开,用尖锐的牙齿切割,咀嚼,溅射出汁水和碎屑。
仿佛是注意到了目光,巨大老鼠回过头,胡须不停地摇摆着,咧开漆黑的嘴,仿佛人类一样地笑了。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你的愿望,这就是你的诉求。那么你的怨恨已经解除。”
幽寂之夜,公正的贪鼠寻找着猎物,只为,遵循着多数的愿望,既然是绝对公正的投票结果,那么,你的怨恨,由我为你消除。
在一个阴沉的天气,江烟的尸体被运出了病院,警方虽然做了一番调查,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,这次的事件,也就这样被草草划上了句号。连挽舟牵着连馨的手,走在运送棺木的队列中。两人的表情没有哀伤,只是一副木然的样子。或许是我的错觉,离开病院时,牵着手的父女脸上,流转过一丝默契的微笑,稍纵即逝。
望着队列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。
“于是,只剩最后的问题,化成贪鼠的究竟是谁。”
“这个问题很重要么?你想要知道的真相,我都已经告诉你,至于贪鼠,没有人类的愿望,怕也不会再闹事吧。”
“以前,我只是害怕非日常的世界,现在,我第一次觉得日常的世界也没那么美好。”
“这就是人类哦,这才是这个美丽而丑陋的世界,不可改变的是,我们都只能生活在这种日常之中。因美而美,因丑而丑。对了,我今天去看了城医生,他说我在看一周身体情况,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那么,下次我请你蛋糕庆祝康复。”
“孩子气……今天就要回去了么?”
“恩,和光已经在电话里大发脾气了。”
远处,已经彻底看不见人流了。“没什么好看的了,回去了。”
波静璇伸出手,露出坏坏的笑容。
“我是病人,牵我的手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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